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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25.com,女师爷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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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 身体好了?”

    “好多了。”

    “那日姑娘晕倒,让我很担心,好了就好。”

    方凤笙在椅子上坐下,禹叔陪坐在一旁。

    王二家的端了茶来, 她和她男人王二都是方凤笙的陪房,因为方凤笙在府里不太得宠,王二被分去了车马处, 她则在花草上当婆子, 都是没什么油水且不太重要的地方。

    “禹叔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那日您的话似乎没说完。”

    禹叔半耷拉着眼皮, 看着手里的茶:“我没什么话想说,只要姑娘好, 我们就都好。”

    王二家的在一旁抹着眼泪,说:“是啊,只要姑娘好, 我们都好。姑娘你病得这些日子, 奴婢和奴婢男人日日担惊受怕, 可实在无能, 也没什么法子, 只能干着急。”

    “可我现在不好,你们觉得我能好吗?”

    方凤笙苍凉地笑了一声, 面容一下子哀恸起来:“即使你们不说, 我也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方家那边几个族老性格保守求稳,所以我爹家主的位置大概换人了。是大堂叔公家,还是四堂叔公家?不过那处老宅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占了也就占了吧。可我爹——”

    一提起方彦,方凤笙的心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疼。纤细的手指轻抚胸口,她感到那里空洞洞的,像被人撞了个大窟窿。

    她手指颤抖,嗓音也在颤抖着:“我不能接受我爹背着畏罪自杀的名义,就那么不清不白的死了!他是我爹,他养了我教了我十几年。他的性格我清楚。也许在旁人来看,师爷这行当吃的就是为人作幕的饭,工于心计,擅诡谋,可两淮盐政干系重大,以我爹的性格,他不会轻易涉足,更不会出谋划策帮周大人贪墨税银。”

    “所以禹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禹叔微微叹了口气,说:“姑娘,你又何必追根究底。有些事情太复杂,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具体详情。”

    “禹叔,你最受我爹信任,换做任何一个人说不知道,我都会信。唯独你,我不信。”

    禹叔依旧半垂着头,看着手里的茶盏,似乎那茶盏里有世上最美好的景色。

    方凤笙挺直腰,深吸一口气:“禹叔,就算你不告诉我,终有一天我也会弄清楚真相,我不会任我爹,就那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姑娘,你又何必!”

    “禹叔,你清楚我的性格,只要我一天没死,这个问题我就一定会弄清楚!”

    “罢,你等等。”禹叔叹道,站起来去了内室。

    *

    禹叔给了方凤笙一封信。

    信上封着火漆,信封陈旧泛黄,显然不是近期所写。

    拆开后,上面是方彦的笔迹,没有人比方凤笙更熟悉方彦的笔迹。

    这是自从方凤笙出嫁后,第一次见到方彦的手书,正确是说自打她出嫁后,方凤笙第一次看到方彦给她的东西。

    她虽是听从父命,嫁进了孙家,但父女之间的隔阂已生,已有近二载,各自不闻不问。

    也因此,方凤笙看得格外如饥似渴。

    ……

    凤笙我儿,见信如唔:

    遥记当年,你娘生你那日,漫天彩霞。人说天生异象,非凡夫俗子,都说你是男儿,谁知却是女。

    你娘恐慌,自责未能诞下麟儿,唯有我喜之爱之,觉得天命有道。

    遑遑十数年,你出落已超乎为父想象,时觉你是女子,当恪守伦常,又不忍心束缚于你,只想为父尚建在,只要还在一日,总能纵你两年,谁知……

    周大人为人刚正不阿,父虽觉不妥,却又不忍心驳之……我大周王朝建朝不过四代,却未曾想到两淮盐政竟贪腐至此……周大人执意上书,我身为佐幕,无力为其分忧,只能鞍前马后,誓死相随。

    唯独你,父担忧之。

    思及十多年前,与静芳兄曾立有婚约,厚颜求上门,不求你富贵显达,但求能有一隅之地护你安稳。

    倘若此次,父安稳无恙,定寻你告知详情。倘若为父身死,这封信阿禹会交给你,望你好自珍重,切勿过问此事,远离是非,一生安泰。

    ……

    方凤笙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画面——

    青灯如豆,一袭青衫两鬓斑白的清瘦男子,正伏案书写,时而回忆,时而缅怀惆怅。

    他写得很匆忙,以至于纸上的墨汁还未干透,就匆匆装好封了火漆。

    夜如浓墨,他眼中也似乎染了浓墨,黑得深沉。

    ……

    “所以说,当初我爹逼我嫁进孙家,是因为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出事?”

    寂静的空气,方凤笙略显压抑的嗓音响起。

    王二家的早就下去了,只有禹叔和知春陪在左右。

    “那为何,我爹是畏罪自杀?周大人执意上书,是意欲想将此事禀奏给朝廷,为何反倒成了周大人贪墨税银,我爹牵扯其中畏罪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人能回答她。

    方凤笙笑了起来。

    先是无声的笑,渐渐笑出了声,直至笑得不能自已,浑身颤抖。

    “姑娘!”知春焦急喊道。

    方凤笙像是失了魂,双目失去焦距。

    只是笑着,是在笑,又像在哭。

    “我以为我爹嫌我是女子,我以为我爹还是想要儿子,我以为我爹其实道貌岸然,明明母亲刚死,他就纳了新人,迫不期待想生儿子,所以才会在何姨娘身怀有孕后,逼着将我嫁出家门,我以为……”

    “姑娘,你别笑了,别笑了!”知春冲上来抱住她。

    也许别人不知道,知春却知道这两年姑娘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本是肆意飞扬,却被人硬生生折断了翅膀。现在的方凤笙让知春陌生,她从小跟在方凤笙身边长大,是眼睁睁地看着姑娘从光芒万丈,变成现在这样一潭死水。

    而这一切都是老爷造成的,知春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姑娘从老爷书房回来,是怎样的心若死灰,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信念。

    现在老爷惨死狱中,突然告诉姑娘当初老爷逼她成亲,甚至不惜以父女断绝情分威胁,不过是想护她平安,这让姑娘一时怎么能接受。

    方凤笙呛咳了起来。

    她已经很瘦了,本来她这两年身子就不大好,经过这场事后,更是弱不胜衣。

    “原来我错了……”

    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射出来。

    知春尖叫一声,慌乱地去替她擦拭,又去摸她胸口。禹叔也站了起来,目含担忧地看着她。

    “王二家的,快去找大夫。”知春哭着喊。

    王二家的慌里慌张跑进来,冲上来看了看:“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这就去找大夫。”

    刚转身,就被人拽住衣角。

    “姑娘?”

    本来气若游丝闭着双目的方凤笙,突然有了动作。

    她推开知春,站直起身。

    薄弱的肩膀,藏在湘妃色的布料下,衣衫似乎大了很多,更显瘦骨嶙峋,但脊背挺拔笔直。

    “禹叔,能告诉我,我爹葬在哪儿吗?”

    “几位族老不允许老爷进祖坟,我将他葬在南山脚下。”

    “我想去看看他。”方凤笙说,她擦了擦嘴角,转身迈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离开这儿。”

    “姑娘!”禹叔沉声道。

    方凤笙的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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