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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鼓浪屿是在95年5月,我参加工作才两年。为了此行,我带上所有积蓄,相约好友一起飞到了厦门。在市区,我们未作片刻停留,直接奔向登鼓浪屿的渡口。

    到达渡口时,天近黄昏。对岸围着鼓浪屿竖着一圈高大的广告牌,早早亮起的霓虹灯,倒映在深蓝的海面上,给人灯红酒绿的印象。让我错以为鼓浪屿像香港一样,是个热闹、喧哗的地方。然而轮渡靠岸后,众人纷纷散去,才发现原来这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是无目的的游客。眼前一片绿树中,只见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水泥路。路不太宽阔,仅够两车并行,但非常干净,看不到一点垃圾,甚至少有落叶。路的两边人行道整齐地铺着浅绿色的地砖,相距两、三百米,便设有果皮箱。果皮箱极干净,不像是装垃圾的器物,倒像是装饰物。路边全是自然生长的树,有榕树、皂荚树、相思树等,全部修剪得是枝叶在高空繁茂,且茎叶无尘。不像人工栽种的那样整齐刻板,也不像山野生长的杂乱无章。看不见屋宇,听不到人声,只有枝叶轻唱,涛声相合。鼓浪屿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私家园林。

    吃晚饭时我们打听到鼓浪屿禁止汽车鸣笛、店铺放扩音,加之游人不多,所以岛上很安静。饭后,路灯已全部亮了,错落在树木中间,闲闲地与天空中的星互望。我们沿着环岛公路散步,发现广告牌只设在对着渡口的一面,稍向前些,便全都是石质护栏间隔在路与海间。海水没有了红的绿的光的追逐嬉戏,仿佛安静许多,像婴儿熟睡的身体,只因呼吸而微微起伏。我们扶栏远眺,目力所及之处,是深蓝的地方,已分不清是海面还是夜空。海风吹拂着我们的长发,衣裙飘曳,静静放飞思绪,才发现鼓浪屿的空气都透着闲适与从容。兴致所至,我突然向好友弯腰、伸手,邀她共舞,她欣然接受,于是我们在无人的路灯下旋转着、笑着、唱着,打破鼓浪屿夜的寂静。青春的岁月,无关爱情,两个女孩的浪漫也可以让我记忆一生。

    清晨在鼓浪屿漫步,才洞悉它优美雅致原来是岛上居民营造的。路面被仔细清扫过,连果皮箱都被清水冲洗了。岛上少有楼宇,偶尔在绿树掩映中可见建造精致的别墅一角,那是解放前一些南洋商人溯根的家。有一座房舍门旁有块一人多高的褐色巨石,屋主就在巨石上刻下“顽石斋”名字贴切又雅致。鼓浪屿没有随处可见的商贩,而是集中在一条街,每个门面都干净、宽敞。店家不会把店铺塞满商品,也不会门前游说,多半坐在一处看书、下棋或品功夫茶,待客人询问,才慢慢起身对商品作番介绍。鼓浪屿卖的商品总是会被店家仔细包好。我们马上即食的糕点,说不必包装了,但店家还是拿出精美的纸盒,把糕点如珍宝一样认真装好递到我们手中,令一向性急随意的我们也不由地安静下来,享受店家慢节奏的安闲。

    依依不舍从鼓浪屿回来后,我几乎成了鼓浪屿宣传大使。然而前几年单位的同事去后回来说:现在的鼓浪屿到处是见缝插针的建筑,无处不是游人攒动,商贩更是四处叫卖,拉客,颇让人失望。我非常庆幸自己体味到的鼓浪屿是如此优雅,看来当时拼却所有的积蓄换一生的纪念,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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