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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压低声音:“你老实和我说,出什么事了?你有事,我自然要帮忙。可这糊里糊涂的算什么。我总得弄个明白。”

    林若拙囧然:“阿恬,不是你想的那种。我说,我想和赫连熙和离,你看这”“你做梦!”黄恬闻言差点尖叫“你作死呢!”

    “看吧。”林若拙无奈的摊手“我就知道是这样。我不和离。可我也不想和他过下去了。忒没意思。真的,没意思透了!我想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黄恬了然:“吵架了?”不待她解释,又点头:“也行,男人嘛,是该教训一下,不然还以为女人待他的好都是理所应当的。行!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林若拙哑然,干脆不解释:“那你赶紧,越快越好。”

    “成!”黄恬干脆的跳上马车“就这样走呗。车夫呐,去京郊西大营。走咧!”

    马车出城的时候,赫连熙正被潘太后给叫住说话:“临川太不像话了。今日她去找你媳妇,居然威胁她帮着清理宫人。若不然就散布流言,说你媳妇不守妇道。着实可恨。她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大局!这流言是能随便散的吗?皇家脸面何存!”

    赫连熙瞬间明白。他知道司徒九用什么法子诱了若拙去南书房了。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连临川的行动都被算计在内!

    “我的意思是。不能再这么姑息她了。”潘太后对这几人间的纠葛一无所知,仍按照她的思路来:“你看呢?”

    赫连熙此刻恨不得剁死临川。全是她起由头惹的事!他向来是果断的人,遂冷然道:“送她皇觉寺住去,没事就别出来了。”

    潘太后惊了惊,老七果然够狠。不过这个提议正中她下怀:“如此也好。只是显国公那边”

    “他巴不得呢。”赫连熙冷笑。林若拙忌讳有妇之夫,他就不信司徒九不知道。

    潘太后摇头。自作孽不可活。临川落得兄弟、丈夫全都撒手不顾的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

    此事敲定,便又商量了些其它琐事。

    待得赫连熙回到居所,就被告之王妃下午出宫了,至今未归。两个孩子也被带去了。

    赫连熙心里升起一股不妙感:“知道她去哪儿了?”

    下面的人摇头:“画船姑娘亲自叫的车。”

    赫连熙只好出宫门去问。侍卫说只看见车往东边去了。他排除了一下。派出几路人马询问。

    林家没有。黄家没有。

    想想,又换思路,查问可有见着那辆马车的。但此时天色已晚,只好胡乱回了齐王府歇一夜。

    第二天。派人去打听。宫中车辆制式不同。折腾半天问了出来,得知在瑞安侯府外墙停了一会儿,又从西城门出城去了。

    赫连熙暗叫不好。拎了一匹马就往城外去。跑至西郊大营,司徒十一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

    “人呢!”他气势败坏的问。

    司徒十一同情的看他一眼:“走了。地方我可以告诉你。江南,衡阳书院。可你有时间去追吗?”

    是个人都知道。现在京中最忙的人莫过于辅政三大臣。

    赫连熙脸色铁青。

    黄恬走出来,好言相劝:“齐王爷。追人不难,难得是劝她回来。您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惹她生气了。我瞧她气的狠呢。连不想和你过的话都说了。”

    “不想和我过!”赫连熙的音调瞬间拔高。

    黄恬特别强调:“不是气着说的,也不是哭着说的。是很平和的说的。说这日子没意思。又说这辈子和离不了,只能和您是夫妻。但她没法和您过下去了。就只好离开。您过您想过的日子,她过她的。彼此都好。”

    说完,还添问了一句:“怎么你们俩想过的日子不一样的么?”

    赫连熙冷声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黄恬捂着口笑:“齐王爷。你是大丈夫不知女儿家心事。有时候男人家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事,偏就是女儿家心里大的不能再大的大事呢。”

    司徒十一适时接口:“跟女人计较什么,能让就让了。”

    赫连熙冷哼,心道那是你没见过林若拙这样嚣张的女人。

    黄恬可惜道:“你们患难十年都过下来了。她又给你生了嫡长子。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该好好说合。两国交战还有和谈呢。有什么分歧是解决不了的呢。”

    赫连熙看看眼前这对夫妻,冷笑道:“讲理也要看对人的,你以为是个女人都讲理么。”司徒十一是这辈子运气好,上辈子他尚了临川,还不是过的鸡飞狗跳的。

    司徒十一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齐王妃和阿恬从闺中便是好友。怎会是不讲理的人。”

    赫连熙冷哼一声,刚想说什么。忽想起司徒十一这辈子不光媳妇换人。儿子女儿也换了。上辈子的小妾姨娘统统没有。守着一个黄恬,简直可称是奇葩。

    他若有所思,看了黄恬一眼。司徒十一便道:“阿恬,你去置办些酒菜,我与齐王殿下喝几盅。”

    黄恬笑着应下,退出。

    不大会儿,酒菜上桌。两人屏退左右,关了房门小酌。三巡过后,赫连熙终于忍不住:“只守着一个女人,你不难受么?”

    司徒十一大致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这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老实说,论天性。他难受:“我和阿恬也闹过的。大儿出生后,日子过的久了,有些乏味。便想寻些新鲜。那时也不是刻意,总有女人自动往身边凑的,这个你懂。”

    赫连熙找到了共同语言:“可不是。多大点事呢,闹这样。气性也太大了。”

    司徒十一又道:“可是阿恬不快呢。我第一次见她哭的那么伤心,就像整个人都绝望了一样。我那时也是又惊又气。觉得不过一件小事,她不喜,撵了那女人就是。何至于哭的就跟死了丈夫一样么。”

    赫连熙嗤笑:“有你这么比拟的吗?咒自己呢。”

    司徒十一摇头:“不是咒。是阿恬这么说的。她说,我寻了旁的女人。在她心里。就只当我死了。”

    赫连熙筷子一抖。一块三鲜羊肉没夹住。

    不愧是闺中好友,这反应真是丁点儿不差。

    司徒十一给他杯子斟满:“所以没办法,她不乐意。我也只好忍着了。”

    赫连熙惊愕:“就为这个?就因为她不乐意?你也太纵容了。”

    司徒十一笑笑:“真要拗也拗的过来。我若想找女人,阿恬哪里拦得住。只是若找了别的女人。她那当你死了的态度。日子过的就没什么意思。找那些女人当时是快活。可快活完后还得继续过日子。我跟她们又过不来。还是得寻阿恬。锥子不得两头快,总要有一头牺牲掉。也就只好这样了。”

    赫连熙瞧不过:“你就不能拗过她来?那不是两样都齐全了。”

    司徒十一似笑非笑看他:“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阿恬对我说,她有个好友对她说过一句话。没心才没妒。那些说不妒的,要么是心不在男人身上。要么就是自己熬着。熬到最后,两个结果,心死,或者人死。别无第三条路。”

    “当然。”他又道“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差别也不大。你若无所谓又当别论。”

    赫连熙沉默许久,出声道:“和她说这话的好友,是林若拙?”

    司徒十一笑笑。

    赫连熙心里挺不是滋味,不为别的。就为黄恬能对司徒十一说这些,林若拙对他却是屁都不放一个。这一对照,他岂不是比司徒十一差了一截?

    嘴上就哼了哼:“都是些什么破毛病。”

    司徒十一忽然笑:“阿恬那好友还说过两句话,我听着挺心惊的。”

    赫连熙竖起耳朵。

    司徒十一道:“那人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又言,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赫连熙呼吸瞬间一顿,脑海却豁然开朗。原来,她存的是这种念头。这般,便是没有回旋余地的绝路了。

    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

    司徒十一倒尽壶中最后一滴酒,为这场谈话作结束:“说白了其实也简单。城池大大小小无数座,有些耗费少许便可到手,有些则要耗费全部兵力。端看你觉得值不值而已。”

    ****

    衡阳的秋天是最美的季节。红叶漫山遍野,层层叠叠。远山明净如妆,天高云淡。清风拂去,人仿若也融化在自然美景中。

    林若拙结束最后一张图稿,丢给陈艾:“给,衡阳女子书院的建筑布局图。别再催我了,我真的再不能了!”

    陈艾皱眉看手中的计划书:“音律课、舞蹈课、骑射课女子健身术课。这是什么?”

    林若拙嘿嘿笑:“就是拳脚嘛。你不觉得这个名称更好听些吗?”

    陈艾白她一眼:“不会有人选修的。”

    “不要紧。”林若拙回应“哪怕有一个都是希望的火种。对了,私下里宣传词其实可以更直白一些的。学好拳脚,打小妾时不手软。学好拳脚,腰肢柔韧,夫妻欢愉丈夫更喜欢。你看怎么样?”

    陈艾就当没听见,青着脸再翻过一章:“每十天一次学院外慈善活动。这是什么?”

    林若拙眨眨眼:“就是义务教学,教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认认算数啦,写自己的名字啦。基本的常用字啦。基本刺绣手法啦,基本纺织工艺啦,就是这些。”

    陈艾奇道:“这些?你不是弄了个尼姑庵做义学场地,专办这事的吗?”

    “对啊!”林若拙继续眨眼“就是让女学的这些学生,十天一次去义学义务授课。不是成绩好,或者有一技之特别优秀的,还没机会去呢。”

    陈艾摇头:“我不觉得这些家境优越的女学生会愿意去。”

    林若拙无所谓道:“不去就不去。反正女义学我是以太后娘娘的名义开办的。总会有聪明人抢着去。我们要做的,就是去芜存菁,筛去那些沽名钓誉的投机者。留下真心想帮助人的人。”

    陈艾丢下计划书,揉揉眉心:“行了,我说不过你。官府那边怎么说?可批下办学文书来了?”

    林若拙做了个‘ok’的手势:“全都没问题。本王妃出马,一个顶俩,知府恨不得亲自将文书送来呢。”

    林若谨走进来,刚好听见她这最后一句,没好气道:“女子书院倒也罢了。女义学那是你能干的事吗?挂了太后的名你道就万事大吉了?亏得是今上年纪小,不忌讳。说来也见鬼了。齐王爷支持你那是应该的,居然赵王爷和显国公也支持你,运气可真好。”

    林若拙干巴巴笑:“呵呵,呵呵。”

    陈艾推开林若谨:“废话少说。我说大姑子,你倒是什么时候回去啊,总不能真把这儿当家了吧。”

    林若拙环顾左右而言他:“暮远哪儿去了?是不是又被秦定业的小儿子带去玩泥巴了!”

    “你少岔开话题!”陈艾拍了一下桌子,显出长嫂的威风:“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回京?”

    “我不想回去。”林若拙耍无赖“这里多自在啊。又有自己的事业。我才不要回京城。”

    林若谨叹气:“你就别和齐王赌气了。”他看不懂这对夫妻。若说赫连熙心里没这个妹妹吧,偏偏只要是齐王妃在衡阳想办的事。京中齐王府不管财力还是人力都一应支持。若说赫连熙心里有她吧,又能任凭妻子独居江南,置若罔闻。他是真搞不懂。

    “不是赌气。”林若拙微微一笑“他改变不了我,我改变不了他。于是就这样过着,也挺好。”

    “好个屁!”林若谨爆粗口了“人家会说你闲话的!”

    陈艾忧愁的是另一面:“我听说又有人给齐王府送女人了。”

    林若拙大笑:“我的好嫂子。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我只是不去找而已。如果我想找个男人,保证有好多人排着队等我红杏出墙呢!”

    “闭嘴!”林若谨一把捂住陈艾的耳朵“别带坏你嫂子!”

    林若拙哈哈笑,推开案前厚厚的书堆,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这里留给你们,我且出去看看风景。暮远那死孩子一定是滚进泥巴堆去了!”

    陈艾努力掰开林若谨的手:“人走了?哎呀!话还没说完呢。不是若信来信说,齐王没有收用那些女人?你怎么不跟她说明白。”

    “林若信的话,你只能信五分。”林若谨想了想,也笑:“算了,赫连熙有没有新女人,林若拙都不在意了。我们操个屁的心!过自己的日子吧!来我看看,听说你最近学了些新玩意”

    屋外,秋风正好——

    这是真的结束了。被高温烤熟的我再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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