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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25.com,我从小泡在蜜罐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陆葳并不是一时起意, 回灵山的想法早先便在脑海中转了几圈。

    她大致收拾一番,临行之前和甘季庭梁音婉说了声,很快便走了。

    甘鄞承在陆葳走之后倒又天天归家, 每每用过饭后就上了楼,闭门不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少见的寡言模样。

    甘蜜这阵子经常回大院, 眼瞧着陆葳不在,轮到吃饭时接连在饭桌上询问自家二嫂什么时候回。

    小姑娘每每问一次, 甘鄞承的面容便凛然一分。

    以往温润如斯的二公子不像往常那般笑着附和自家妹妹, 反倒是梁音婉回了她。

    “不清楚,葳葳这次说要回灵山探望老爷子,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梁音婉给甘蜜夹菜,看向主座上的人, “季庭, 之后等有空了, 我们去灵山一趟?”

    甘季庭点头应下, 继而将视线撂向甘鄞承,眯了眯眼。

    陆葳这次回去前, 说了婚礼推迟的事。

    甘季庭和梁音婉直觉是不是甘鄞承又做了什么, 女孩只淡淡笑了笑,摇头说不是。

    夫妇俩转念想起灵山遭了风寒的甘氏长老,也就没细问,叮嘱一番后便让林叔送她走了。

    饭后, 甘鄞承回了二楼。

    陆葳的房间说是在他隔壁,其实早前两人便同睡在了一起。

    甘鄞承进门, 长腿随意地搭着,整个人半靠在原先女孩用的梳妆台上, 将视线撂向卧房内的大床。

    还是两个枕头。

    可她那边却是好几天没有睡过人了,被单整洁柔顺,没有半分褶皱。

    甘鄞承定定地望了会儿,视线敛着,又落向自己靠着的梳妆台。

    陆葳其实不怎么化妆,她胜在资质好,又年轻,身段有致,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介于少女于女人之间的韵味。

    每每到了晚上,她忙完以后掀开被子,只轻轻地靠过来,那馥郁的兰花香便化作柔指似的,浸满被褥。

    甘鄞承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继而单指扶上额,闭目沉思。

    原先以为把她留在身边算好,现如今……

    倏而,朝着房门这个方向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甘鄞承身形稍顿,抬眼望过去。

    在见到来人之时,他神色略缓下来,“妈?”

    “你把我看成谁了?别想了,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梁音婉说着推门进来,“老爷子身子骨原本就不行,前阵子降温染了风寒,那边来了电话后,我看小姑娘心不在焉的,估计早就惦记着要回去了,这次就让她好好陪陪老人家吧。”

    甘鄞承听了骤然抬眼,“前阵子就来了电话?”

    “是啊,但那会儿估计是看你经常醉酒回来,她没舍得走吧。”梁音婉见他靠在梳妆台上,复又道,“不是我说你,小姑娘每天巴巴地等你回来,换着花样给你煲汤,去年她不是开始吃药了,好不容易养回来点肉,又被你给折腾没了。”

    梁音婉越说越上劲儿,“鄞承,换作以往,妈可能还弄不明白,可现在……”

    梁音婉到底是长辈,很多事稍稍琢磨,也能摸出点味儿来。

    “原本也想过,定下的这桩婚约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但我和你爸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当初照顾着你的意愿问你,你也是答应了的。”

    甘鄞承站直,抚过梁音婉的肩头,“妈,我没有怨过你们。”

    “妈知道,只是现在看你俩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梁音婉说着抬眸看向他,“你就是怪我多嘴我也还是得说。”

    “甘鄞承,你这次估计是真的伤了小姑娘的心,她对你有多好,你真就一点也察觉不到吗?”

    原先甘家也隔三差五会去灵山。

    这次陆葳回去,梁音婉觉得不止是因为老爷子。

    最起码,她不会走得这么急。

    自家老二对陆葳看似若即若离,但也不尽然是这般。

    去年闹出那样的乌龙以后,他就格外看重这方面了,当真是半点差池都没出。

    根本让人找不到可以钻空子的机会。

    他忙起来了不怎么归家,几乎都在外面睡,可每每喝醉后还是巴巴地跑回来。

    按照甘鄞承那副性子,要说真就无意,应了婚约后哪怕再没感情,总归也会对另一半以礼相待。

    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般。

    正是心里藏了什么,有了旁人不知的隔阂,才闹成现在这幅样子。

    “或许你会觉得她对你这么好,是因为她觉得有所亏欠,是因为她性子使然,可妈却觉得不是那样。”梁音婉说着眼眶竟是湿了,“你不知道,上回你醉酒,在客厅里就躺了下来不肯上楼,她半点没抱怨,忙前忙后的,后面以为我们都走了,傻姑娘就守在沙发边,捧着脸默默地看了你一夜。”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更多。

    竟是单论回忆都回忆不完似的。

    梁音婉想起每每邀请陆葳来甘宅小住,她眼中骤然亮起却又悄悄熄灭的光。

    直至后来,她罕见地主动提出要来鄞城。

    那时候,刚好是甘鄞承闹出绯闻后没多久。

    梁音婉不忍再回想,“鄞承,我总觉得,她这是……她这是爱惨你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及到了甘鄞承,他犹如钉在靶盘上,动弹不得。

    像是忘了如何行动似的,连梁音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渐渐回神,他去找自己的车钥匙。

    却是在推拉柜子时,鬼使神差地将视线落到一方暗格上。

    甘鄞承平日里不会碰陆葳的东西,她自己也知道,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塞。

    那会儿他根本不会碰,也不想碰。

    因为不知道会看见什么有关她少女心事的秘密。

    可此刻……

    甘鄞承敛眸拉开柜子里的暗格。

    不像是想象的那般,意外的,里面只单单落有两样东西。

    左边的,是绒面的戒指盒,里面是订婚时他亲自给她戴上的戒指,订婚后他再也没见她戴过;右边的,是很久不曾看到过的,一条淡棕格纹的,围巾。

    很是熟悉。

    甘鄞承将围巾拿起来,定睛凝视,还没动作完,一侧却响起甘蜜的嗓音。

    “二哥,你是在睹物思人吗。”小姑娘扒在门框边,她原本路过,见甘鄞承房间门大开,当即便走了过来。

    这会儿好奇瞅了眼甘鄞承手里拿的玩意儿,当即扬声道,“这是二嫂的围巾,你可别乱碰啊。”

    甘鄞承攥着车钥匙要往外迈,腾出空出来的那只手,在甘蜜的头顶上揉了揉,心不在焉地问了句,“我怎么就不能乱碰了?”

    “因为二嫂说这围巾是她有生以来得到的最贵重的礼物啊,我上次想摸她都不给,平时也不见她戴,宝贝得要命。”

    甘蜜当时来两人的房间玩,见陆葳这么宝贝,隐隐便觉得这东西对她很重要,估摸着是她过世父母留下来的,也就没多问。

    “你快放回去!不然等二嫂回来我可跟她告状了啊!”

    “……很贵重很宝贝。”甘鄞承低声重复甘蜜的话语,推着小姑娘让她回房,“二哥还有事,你先上楼回房。”

    他说着自顾自迈下楼梯,辗转还是折回,拿起围巾。

    当天甘宅晚饭,甘蜜看着倏然缺席了的那个位置,“妈妈,二哥下午和我说有事,现在还没回来啊?”

    “嗯,不仅是今天,他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

    甘蜜等会儿还要去宋宅跟某人幽会,此刻心思也不全然在这上面,只随意问问,“为什么?他不是说最近还算闲吗,又有事要忙?”

    “是有事要忙。”梁音婉笑笑,视线透过菱形窗格望向大院里,“这回,是忙他的人生大事。”

    ---

    陆葳回了灵山后,先去了甘长老的堂屋。

    许是卧在被褥之上,老人家望着比先前见的那回还要憔悴些。

    但双目还是矍铄不已。

    “葳妹儿,怎么也不提前说声就跑回来了,之前不是让人给你打了电话,说是不用担心吗。”

    女孩半跪在床前,摸着老人家瘦骨嶙峋的手,心疼得要命,“爷爷你还说呢,不是说染了风寒很快就好了吗,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这可不怪风寒,我这是前儿个出门没看清路,不小心栽了跤。”老人家说着笑笑,反倒来劝她,“不碍事。”

    陆葳帮他掖好被角,“你出门身边得有人的,族里的伯伯没跟着吗?”

    “我待在屋里也闷,憋久了就想转转,不怪他们,他们自己也有事,不可能全天都看着我。”老人家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问她,“你一个人回来的?”

    “嗯……是我自己坚持要回来的。”女孩敛下长睫,“爷爷,你身子还没好透,接下来我多陪陪你好不好?”

    甘长老望着她,良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好。”

    爷孙俩崴在一起说了会儿体己话,陆葳回房收拾行李。

    是夜,她躺在自己的竹床上,闻着熟悉的气息,倒是很快睡了过去。

    隔天陆葳起得早,她忙碌惯了,片刻也闲不下来,背上篓筐便上了山。

    灵山人杰地灵,未曾被人开发,靠近深山清溪处罩有大片的绿翠植被。

    有些珍贵的草木,可做药材,就隐匿在这翠深的林间。

    近来入了深秋,纵往而深的山脉间会笼起大片的雾,地表的草甸也覆上层厚厚的霜。

    路不算好走,但陆葳却是心心念念,要挖出点草药回去给爷爷熬汤喝。

    甘族里不缺药剂,可这山上采摘而来的却是颇有用处。

    本地人对于山间还算熟悉,也知晓哪边有最为新鲜冒出来的草木,晨起遇见了许久未见的陆葳,纷纷跟她打起了招呼。

    其实对于陆葳这次独自一人回来,不乏有人在背后议论。

    以往她回来身边还跟着鄞城甘家人,这次大有不同,少不了被人在后面嚼舌。

    但打听来打听去也打听不到什么,加之灵山这块儿大部分人比较淳朴,不太爱说小话,碎嘴的妇人见讨不得什么好,久而久之也就打消了念头。

    被周遭的妇人再次以热烈的目光所注视着的时候,陆葳正在地里挖荸荠。

    这荸荠味儿可甜,生吃可以当水果,炖起汤更是鲜得要命。

    爷爷不能吃太齁的东西,用这个来当佐料,和山上采摘而来的草木和菌菇混在一块儿熬鸡汤,撇开油后,老人家能喝两大碗。

    陆葳向来做得多,话少,这回了灵山后也有同龄人过来聊聊天,但要说那些妇人,她倒没有理会。

    挖完了荸荠站起来,想着待会儿下午再做点接下来的设计稿,陆葳起身要往堂屋里迈。

    却见四合院的外设长廊外,停了辆漆黑长身的车。

    望见那熟悉的车牌,陆葳脚下步伐顿了顿,继而加速往堂屋里迈。

    一进门便望见有几天没见了的甘鄞承。

    临近傍晚的下午时分,深秋的阳光很暖,泛着微微的橘。

    就这么落在他的发顶和侧脸上,像是一幅画。

    甘氏长老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甘鄞承坐在旁侧矮凳上,微微扬起头,正跟他聊些什么。

    陆葳迈过门槛的动作稍顿,朝着内里轻轻唤了声,“……鄞承哥。”

    听到声响后,甘鄞承从矮凳上站起来,三两步便迈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筐子。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他面上含着温润的笑,“老爷子身体不好,我来看看。”

    甘氏长老见甘鄞承来高兴得不行,吩咐着陈嬢嬢晚饭做得丰盛些,便又被推回了房间。

    入秋晚上黑得快,降温也快,晒太阳的时间不多,老人家经不住这般的寒。

    送走了人,庭院里独留有两人。

    陆葳捞过另外一边的矮凳,将筐内的荸荠统统倒在青石板上,用小刀划着去皮。

    甘鄞承也捞过矮凳坐了下来,如玉的手探了过来要帮她。

    陆葳熟稔惯了,当即推开他,“会划到手的,还是我来吧。”

    甘鄞承却是没听她的,继续帮忙,随后朝着她道歉,“那晚是我喝多了。”

    陆葳动作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后,又缓缓低下头,“鄞承哥……我想多陪陪爷爷,短时间内走不开。”

    “我这次过来不是接你回去。”甘鄞承看着女孩手里都快被小刀划烂了的荸荠,抬手拿了过来,“我有会议在汾城这边,灵山离得近,比较方便,接下来就住在这儿了。”

    除了今天……接下来都要住这儿。

    有什么会议能持续这么多天?

    女孩头回对于甘鄞承话里的真实性有了疑惑。

    见他低头认真削荸荠的模样,想了又想,陆葳到底是轻声问出了口,“鄞承哥……”

    “嗯?”他应下,很是温柔的模样。

    和先前醉酒那天蕴含着的薄怒完全不同。

    陆葳不再说话。

    甘鄞承却是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我都会回答。”

    陆葳被他望得脸颊生烫,慌忙低下头,“……是伯母让你过来的?”

    “不是妈。”甘鄞承好看的长睫敛起,继而抬眸,淡棕的瞳仁里倒映着庭院四方的角儿,“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我自己要来。”

    ---

    甘鄞承说是要在这边住,真的就住了很久。

    先前还说是因为会议,后来直说自己不太忙,又续住了一阵时间。

    只偶尔有事要离开灵山,他才驱车驶离祠堂这边。

    可每天晚上都照归不误。

    陆葳近来扛着锄头去挖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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