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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25.com,娇缠春山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把瑶瑶送来的妇人曾说年前回来,可后日就是除夕,多半是回不来了,说不定……”茜霜叹了口气,低了声音,“多半是不要瑶瑶了。”

    殷芜手里正缝着给郁宵的护腕,想起那妇人的模样,不免叹息一声,道:“下着雪,她衣着单薄,却给瑶瑶做了冬袄,可见是真心爱护孩子的,她既说要去寻瑶瑶的母亲,我便信她,即便年前有事耽搁了,只要她能回来就好。”

    茜霜也有些唏嘘,想起家里还有些布料和棉花,便要再给瑶瑶做一身冬袄,殷芜说孩子长得快,还有两身袄子没上身,不如给她做一顶帽子,茜霜于是裁了布,准备给瑶瑶做一顶虎头帽。

    晚上殷芜想起衙署应该有瑶瑶的记档,若是能查到她的生母是谁,说不定就能寻到人,只是明日便是除夕,不知衙署还有没有人,若是没人在,就只能等年后了。

    第二日一早,殷芜带了帷帽往衙署去,街上人来人往,过年的气氛很足。

    百里息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辰风则跟在百里息身后,他心中发急,恨不得替主上去将人拦下来。

    主上都来这么多日了,偏不去见圣女,只这样远远看着,还能看出个花来不成?圣女又不是神仙,背后又没长眼,这样何时才能知晓主上的心意?

    宝生那几个孩子送过去几日了,圣女也没登门来谢,他再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可愁死人了。

    殷芜到了衙署,好在尚有人当值,她同当值的人说想看近两年新出生女婴的记档,当值的人本有些搪塞,殷芜便提起了薛安泰,那人便不好推辞,只能引着殷芜入内查档。

    档案很乱,殷芜好不容易找到了近两年的记录,却记得驴唇不对马嘴,一看便知是胡乱写的,于是不再耽误时间,辞谢出来。

    “姑娘留步,请问这附近哪有医馆?”殷芜忽被一个青年拦住,青年二十上下,一身苍青长衫,神色焦急。

    殷芜后退一步,那青年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对殷芜揖了一礼,解释道:“姑娘恕罪,在下姓徐名羡之,是来冠州贩丝的,途中救下一名即将临盆的妇人,此时正在我的车上,可却不知医馆在哪里,人命关天,还请姑娘指路。”

    殷芜看了一眼青年身后的马车,果然看见一个即将临盆的妇人在那里呻|吟,此时百姓皆已回家准备过年,街上行人稀少,殷芜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上了徐羡之的车,引着他往城东的陈家医馆去。

    可等到了陈家医馆,医馆也关了门,徐羡之想要再寻别家,殷芜道:“如今这个时间,即便找到别家医馆只怕也是同样情形,我家就在附近,先将她送到我家去,然后我们再寻大夫和产婆前去接生。”

    于是几人便将那妇人先送到殷芜住处,随后殷芜又同徐羡之去寻陈大夫和产婆,大年下的谁都不愿意来,好在殷芜同陈大夫有些交往,又说妇人产子人命关天,好说歹说总算将人拉上了马车。

    好在施针及时,那产婆也是老手,天黑之时总算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妇人想下床拜谢被众人按住,又说自己本是同夫君回冠州探亲,夫君路上害了风寒,她便独自往冠州这边来,准备寻了亲人去接她夫君,谁知竟在城外动了胎气,险些丧命,多亏两位援手。

    殷芜便让阿满去寻妇人的娘家,那户人家很快便来接走了母女二人,说改日再来拜谢……

    对面院内,主房的灯尚亮着。

    辰风等了又等,总算把宝生等来了。

    “那人可走了?”

    宝生摇摇头,“走什么走?阿蝉姐姐说如今是除夕,客栈都不接客了,就让那徐公子住在厢房了,阿蝉姐姐的父亲方才也回来了,听了徐公子的事,还夸徐公子仁义,让多住些日子。”

    徐羡之救了人,圣女便留人过除夕,主上救助了黎族的人,圣女怎么也不上门感谢。

    辰风还想再问几句,院门却忽然被扣响了。

    第66章

    室内,郁岼和百里息相对而坐。

    “大祭司于黎族有恩,如今来了冠州,又送了我的族人回来,郁某特来登门致谢。”郁岼笑了笑,并无敌意,反倒颇为和善,“只是这样的小事,大祭司何必亲自前来,实在让人受宠若惊。”

    男人意态慵懒,并不准备隐藏心中所想,坦然道:“我为她而来。”

    “既为蝉蝉而来,住得又这样近,怎么十多日也不见大祭司上门,我那女儿迟钝,大祭司若不露些马脚出来,她怕是半年也发现不的。”郁岼不急不怒,似早有准备。

    百里息默然。

    “大祭司犹豫着不去见她,大概是自己也知此行不妥,郁某虽不信命数之说,却知大祭司实非良配。”郁岼双眸锐利,“你承袭了冯南音的衣钵,亲缘淡薄,冷漠孤傲,心有桀骜不驯的戾气,蝉蝉桐潭州被掳走时,你几乎将高宅里的人杀尽,如此心性,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怎么能保证有一日不伤了她?”

    百里息看着郁岼,目若寒潭,“若我非要她不可呢。”

    “大祭司当时肯放蝉蝉回冠州,便是不想伤她,郁某十分感激,但这半年对她来说并不好过。”烛火摇曳,郁岼陷入回忆中去。

    “她起先不吃不喝,也不怎么说话,木偶似的魂儿都没了,接着便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喝了多少药也不见好,看了好多大夫都说是心中郁结,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说,后来我同蝉蝉说起她母亲的事,人才渐渐有些反应。”

    郁岼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终于退了烧,狠狠地大哭了一场,才慢慢想通了,病也逐渐好转,若当时想不通,只怕大祭司如今来也见不到她了。”

    百里息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郁族长说这些话是为了阻止我?”

    “大祭司如今权势盛极,旻国之内无人能阻大祭司,郁某说这些话亦阻止不了,只盼大祭司能更慎重的对待蝉蝉,她这两个月才稍好一些,实在经不住再病一场了。”郁岼看向门外站着的青年,叹息一声,“他叫谢晖,是个孤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最喜欢他的性子,敦厚、正直,人也细心,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蝉蝉,若是将来二人都结成夫妻,必然能互敬互爱,举案齐眉。”

    这是郁岼的真实想法,即便不同百里息说,百里息迟早也会知晓。

    百里息一眼未看外面的谢晖,只问:“她知道么?”

    问完似又觉得可笑,不等郁岼回答便下了逐客令:“我行事不会受他人左右,郁族长请回。”

    院门外忽传进一道娇婉的女声:“父亲来谢义士,今日又是除夕,家中包了饺子,特意送一些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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